程蕊嘟著嘴, 一副不滿的樣子：“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麽，這也太不正式了吧……”

馬梓默挑眉：“你的意思是, 只要我正式求婚，你就會答應我麽？”

“那可不一定, 要看你表現嘍。”程蕊別過臉，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。

金秋十月，馬梓默跟著程蕊回了趟家。

程媽一開門就看見了拎著大包小包的馬梓默，臉上頓時笑開了花。

知道程蕊爸爸平時喜歡喝酒，馬梓默索性白酒紅酒都買了好幾瓶，除此之外，他還從家裏面帶了上好的茶葉和一些名貴的補品, 再加上剛剛在樓下買的康乃馨，都說禮多人不怪嘛，馬梓默摸不清她爸媽的喜好, 多買一些東西總歸沒有錯。

“媽，爸, 這就是馬梓默, 我男朋友。”進了屋, 程蕊一臉羞澀的介紹著。

“阿姨好，叔叔好！”馬梓默很熱情的上前握手，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。程蕊在一旁看得呆了, 心想這家夥變臉可真快。

“你好，你好……快坐吧，小馬, 阿姨這樣叫你可以吧？”程爸第一次見女兒男朋友似乎有些緊張，只在一邊搓著手，臉上樂呵呵的，還是程媽反應快，笑吟吟的回道。

“好。”馬梓默乖巧的坐下來。

“一路上坐車辛苦吧，快喝點熱水暖暖身子。”

馬梓默喝了口熱水，全身都打了個寒顫。這才剛剛十月份，程蕊的家鄉就下了初雪，作為土生土長的南方人，他剛下飛機就凍成了冰棍，現在還沒緩過來呢。

“小馬，你說你過來玩就玩嘛，幹什麽帶那麽多禮物啊，蕊蕊你也真是的，就帶著他過來就好了嘛，家裏什麽都有，哪兒還用這麽破費……”

程蕊笑了笑，馬梓默回道：“應該的，應該的。叔叔，你看這個酒你喜不喜歡？”

程爸看著包裝精美的茅臺酒，開心的眼睛都移不開了，嘀咕道：“這可是好酒啊，好酒……”

簡單聊了一會兒，程媽便去廚房開始忙活起來，程爸覺得自己在客廳好像有點多餘，沒坐一會兒，也跟著去幫忙了。

程蕊帶著馬梓默去自己的臥室參觀。

“看，這就是我從小住到大的臥室。我上初中的時候特喜歡SHE和飛輪海，墻上的海報現在還留著呢……”

程蕊還沒說完，馬梓默就從身後抱住了她：“怎麽樣，我表現得還好吧？”

程蕊緊張兮兮的往門外看了看，從他的懷抱裏面逃出來，小聲說：“哎呀，你別被我爸媽看見……”

馬梓默找了個死角，把她壓在墻上，輕聲說：“別怕，這裏看不到的。”

程蕊放松下來，調侃道：“馬梓默，我發現你也是個小演員呀，剛剛你那一口白牙呲得，真是讓我驚到了。”

馬梓默輕笑，耍無賴道：“我哪裏演戲了，我明明平時就是這麽陽光可愛的。”

“噗，鬼才信！”

馬梓默又道：“你說，如果你那麽多年精心呵護了一盆花，幾乎耗盡了全部的精力，現在有人要把花給摘掉，甚至連花盆都要帶走了，你會一點都不難過麽？”

“當然難過了。”程蕊知道他在比喻什麽。

“所以啊，為了讓你爸媽安心一些，這幾天我一定要用最好的樣子來面對他們。”

程媽在廚房跟程爸竊竊私語：“哎，你看南方男生就是不一樣哎，那皮膚嫩得就好像要滴出水來了。之前從照片裏面看不出來，現在真見到小馬了，不得不說，這孩子長得還真是好看啊，比你當年不是強了一點半點……”

程爸一聽這話就很不開心，下意識的反駁道：“男孩子長得太好看不好，現在就流行什麽小鮮肉，娘裏娘氣的，一點都不爺們，以後遇到事情了，也不知道能不能擋在蕊蕊前面……”

程媽：“你不喜歡也沒辦法，看咱們蕊蕊那個意思，好像都非嫁不可了，兩個人都好了這麽久，咱們當家長的能怎麽辦，自然是隨著孩子了。”

“話是這麽說，但咱們做父母的還得考察考察不是？”

“你打算怎麽考察？”

程爸微微一笑：“你一會兒就知道了。”

程媽為了歡迎馬梓默，晚上特意做了滿滿一桌子菜，其實有好幾道都是北方特色菜，還有一道是程蕊少數民族最喜歡吃的野菜。

“來，小馬嘗嘗這個，這可是你阿姨特別為你留的。”

“好。”馬梓默禮貌的笑了笑，低下頭準備嘗一口。

程蕊皺起眉頭：“媽，這種野菜最苦最難吃了，我都吃不習慣，他肯定也不會喜歡吃的。”

“哎，你懂什麽，這可是好東西啊，純天然的，每年就七八月份有，這都是你舅舅自己上山采的，外面的人想吃還買不到呢……”

從小到大程蕊早就已經習慣了老爸的這套說辭，她最不喜歡吃這種野菜了，每次都得老爸威逼利誘，她才能勉強吃上幾口。所以她這會兒偷偷觀察馬梓默的表情，生怕他嘗了一口就會吐出來。

跟他在一起四年了，程蕊心裏清楚這家夥平時最是挑食了，不喜歡吃的東西死都不會碰一口，吃這種野菜也真是難為他了。

“要不就……”

程蕊算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，就見馬梓默張大嘴巴塞了一大口野菜進去。

“怎麽樣？”程爸問。

馬梓默臉上沒見半分痛苦，三下兩下就把野菜全部咀嚼完，咽了下去，回道：“挺好吃的。”

程爸瞥了一眼程蕊：“你看，小馬都說好吃了，你以為都像你似的，好壞都吃不出來！”

程爸給程媽使了個眼色：“小馬喜歡吃，你拿個碗給小馬多盛點。”

兩分鐘後，程蕊看著馬梓默桌子上擺著一個小碗，裏面的野菜堆成了小包，忍不住露出同情的眼神，小聲在他耳邊說：“你吃不完就剩下，沒事的。”

馬梓默點點頭，隨後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了起來。

“這些年我們做家長的，要多謝小馬在外面對我們蕊蕊的照顧，來，叔叔敬你一杯。”程爸倒了杯滿滿的白酒。

馬梓默受寵若驚的站起來，禮貌的笑了笑：“哪敢讓叔叔敬我啊，叔叔是長輩，理應是我來敬叔叔。”

馬梓默端起酒杯，壓低身子，跟程爸的酒杯碰了一下，隨後蹙著眉揚起頭，把杯子裏面的白酒一飲而盡。

“喲，小夥子酒量不錯啊！”程媽給馬梓默夾了一塊排骨，“多吃點菜，喝慢點，別傷到胃。”又轉向程爸，瞪了他一眼，“你們少喝點，別把孩子嚇著了。”

“就是啊！”程蕊特別擔心，搖了搖馬梓默的胳膊，跟著說，“少喝點，沒事。”

“叔叔喜歡喝酒，那我肯定得陪好啊！沒事！”馬梓默幫程爸倒好酒後，也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了。

“呀，小夥子會喝點酒好，以後總能用上的。”程爸笑瞇瞇的，程蕊卻一眼就看穿了他。

程爸以前是特別能喝，但隨著年紀大了，有時候喝得猛了，他心臟也不舒服，這會兒臉上都有些泛白了，明顯是在硬撐呢。

之後，兩個男人就好像在較勁一般，誰都不肯認慫，只要有人舉杯，另一個人就一定會抿一大口，任程媽和程蕊怎麽勸都勸不住。

於是，才過了半個多小時，一瓶白酒就空了。

馬梓默扶著額頭，桌子上的小碗裏面的野菜全都被他吃光了。

程爸腦子暈暈乎乎的，顯然是喝多了，嘴裏嘀咕著：“小馬真厲害，從小就學習那麽好，現在又在清華念書，真是厲害……小夥子不錯啊，不錯……”

程媽知道他這是喝得差不多了，趕緊打圓場問馬梓默：“小馬吃飽了麽，要不要阿姨再給你盛點米飯？”

馬梓默臉上煞白，嘴唇看起來也有些發紫：“不用了，阿姨我吃飽了。”

程蕊在桌子下面握住了馬梓默的手，馬梓默反手握住她的，還不忘對著她笑了笑。

唉，這個傻子，本來就對酒精過敏，還一直死撐，真的是傻……

程蕊幫媽媽收拾完廚房，再回到客廳時，發現爸爸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著了，隱約還能聽到爸爸此起彼伏的呼嚕聲。

“困了麽，你要是困了，就也去躺一會吧？”程蕊勸道。

馬梓默蹙眉，臉色看起來特別差：“小耳朵，快幫我弄點醒酒的東西，我的胃好痛……”

“嗯，好！”

程蕊急匆匆的給他沖了杯蜂蜜水，送到臥室時卻發現他沒在，想來應該是去廁所了。

有朋友來找程媽，程媽剛剛下樓了，此時除了睡著的程爸，房子裏就剩下他們倆了。

程蕊見他在廁所半天都沒出來，便敲門問：“你怎麽了，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裏邊沒人應聲，幾分鐘後，馬梓默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，臉色看起來特別疲憊，悠悠的說：“吐完了，終於好受了些。”

程蕊眼圈一下子紅了，扶著他走回臥室，又幫他把鞋子脫了，溫柔的說：“你躺一會兒吧，再把這個喝了。”

馬梓默把蜂蜜水一口喝光，但眼前的小可愛還是一直晃來晃去的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，再一使勁，便把她拽到了自己懷裏，啞聲問：“小耳朵，我表現得好不好，你爸媽應該會喜歡我吧？”

“肯定會喜歡你的，你那麽拼命那麽乖，怎麽會不喜歡你呢……”程蕊吻了下他的唇，“我爸媽最喜歡學習好的男生了，所以一直都對你印象不錯，你又何必那麽拼呢，真是個傻子，喝了那麽多酒，都心疼死我了……還有那個野菜，我都吃不下去，你是怎麽吃完一大碗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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